青蜜专访

INTERVIEW
丁鹏

丁大鹏:一个工科男的旅行摄影历程

大鹏在尼泊尔坐滑翔伞

我叫丁鹏,也可以叫我丁大鹏,92年,湖北人,应届毕业生。大鹏的大不是因为飞的鹏程万里飞得很高,而是因为他们所看到的庞大身躯。两百一十斤的飞翔早已是奢望,博卡拉的滑翔算是圆了爸妈的梦,我无法通过每天宵夜让自己瘦到一百二十斤,就这样没有选择的爱上了行走。走过青海、甘肃、西藏、尼泊尔、泰国、斯里兰卡,本科学的是化学,但真正陪伴我一路的是我的相机和胶卷。喜欢过风光摄影,去往阿里的吉普车上头发飞舞,早上五点起床守在布宫广场上等待清晨第一道光,纳木错晚上零下的低温里为了拍星河,冻得瑟瑟发抖,但传世的都是和人有关。

Henri Cartier-Bresson的《决定性瞬间》在几分之一秒内将一个事件的内涵及其表现形式记录下来,并将它们带到生活中去…”启蒙了我对人文摄影的认识。拿着相机扫街成为了课余生活的一大部分,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在卖菜摊子前面跟老板讨价还价,乐此不彼,寻找这个城市的文化和根。学习之余,做过婚礼摄影的兼职,我很喜欢这份记录幸福的工作。鲜花终究会凋谢,婚纱也终究会封存,只有影像能够长存。我总是在心里想着,五十年以后,待到他们都老眼昏花,带着老花镜,翻起这些照片,还能嘴角带笑。那时候我一定会为半世纪前的那个决定,感到无比的庆幸!

关于我的志愿支教旅行

我第一次知道国际志愿者的时候,我已经大二都快念完了。每次想起这个都觉得,唉!真遗憾,我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幸好等待没有太久,13年的寒假,学校放假的时间早到毫无人性,圣诞节之前大家就不得不收拾包袱回家过冬。而这个时候的我,一个人背包到了尼泊尔,在距离我的家乡四千公里的地方,我找到了我的那面镜子重新审视自己。

通过尼泊尔当地的一所志愿者机构NVC,我到了巴德岗附近的一所小学做志愿者,教他们数学。由于近年来去尼泊尔旅游的中国游客数量大大增加,会中文的尼泊尔人似乎都会谋得不错的生计,校长也觉得学习中文势在必行。于是,中文成为了我教给他们的主要课程,一直到我回国还耿耿于怀的一件事是,我所有教过的一百多个学生中,能够字正腔圆的把我的名字丁鹏读出来的不超过两只手。说惯了尼泊尔语和英语的他们,我的名字就是“丁碰”。不过也没有太差,我的课堂氛围总是最好的,每说出一个问题基本全班都在抢着回答。由于抢答过于热烈,旁边正在负责监考的老师猛地推开了我们班级的门。我只能一边示意孩子们安静,一边对当地老师表示抱歉。

大鹏尼泊尔当志愿者期间拍摄的照片

上课的时候我告诉他们,谁课堂表现优秀我会在第二天送给他一份礼物,孩子们都会很兴奋的问我“chocolate?”我以为他们很喜欢吃巧克力,便把这件事仔细得放在心上。下课之后便去询问校长售卖巧克力的地方,这时候我才知道在他们这里,Chocolate其实就是Candy的意思,一颗从国内带过去的大白兔,他们要在荷包里藏很久都不舍得吃。

刚过去时,一起的还有三个澳大利亚人,三个加拿大人,三男三女,让我们真正有共同语言的话题是每天吃咖喱的吐槽时光。本来一直捉急自己的英语和他们无法交流,但第二天恰好周末,晚上大家一起坐在露天阳台上数着星星,喝酒喝到第二天在加拿大帅哥的房间里醒来。从此以后我就知道,语言并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一颗愿意交流的心 。我们聊志愿者,聊自己身边的糗事,肢体才是最好的语言,在这样的气氛里,我渡过了这段难忘的异国志愿经历。

震撼我的独脚朝圣者

青蜜访谈

青蜜:为什么会喜欢宗教题材的摄影?

丁大鹏:12年在大昭寺的转寺路上,拍摄到一张朝圣者的照片震撼到了我的内心,启发了我对宗教信仰的思考。这是一种多么强大的力量才可以与他的左腿一起支撑着他跪完这漫长的朝圣之路。而藏传佛教和汉传佛教一样,属于大乘佛法,分2路传进西藏,一路是莲花生大师入藏把密教从古天竺传入,一路是文成公主入藏把佛法从汉地传入西藏。汉传和藏传都有大乘教的共同特点,如利益众生为目的的菩提心,受分别解脱戒和菩萨戒,以六度修福慧资粮,成就佛陀色法二身,以无二正见破障,但是在大同中又有小异。这些都非常喜迎我。

青蜜:你怎么看待佛教的宗教信仰?

丁大鹏:由于各自所处的历史文化、自然环境和信众的生存条件、生活习俗不同,因此,在饮食起居、典章制度、塔殿佛像的造型风格、信仰习俗、信众的心理素质等众多文化内涵方面形成了各自不同的特点。在我所成长的环境里,对佛法的认识就只是大乘佛法以行菩萨道为宗旨,强调要普渡众生,具体到修法上体现在“四弘誓愿”、“四无量心”和“四摄六度”上。这个时候,我对以自我完善与解脱为宗旨的小乘佛法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因为上座部佛教被说成小乘,其实也是大乘对它的一种轻视。

大鹏尼泊尔当志愿者期间拍摄的照片

青蜜:为什么选择从尼泊尔开始你的行摄计划?

丁大鹏:我选择尼泊尔开始我的行摄计划其实很简单,生在大乘的环境里,寻找小乘的同异,并在佛出生的地方结束行程,不同的国家,不同的环境,不同的人,但是宗教带给人们的也总有相同,在不同中寻找大同,找到所有的答案,用照片讲述宗教信仰带给人们的改变和力量,以及宗教给人们生活带来的影响。

青蜜:你之后去的泰国和斯里兰卡与你的行摄主题有什么关系?

丁大鹏:了解小乘,康提作为南传教的朝圣之地,是最好的选择。而泰国和斯里兰卡一样,信奉的也是小乘佛法,信奉小乘佛法的国家和国民的日常行为都会和大乘佛法有很大区别,信仰同时也观照人们的道德生活。在道德信仰与其它所有的信仰类型的关系中,道德信仰与宗教信仰的关系最为密切。从历史上看,宗教不仅充当了道德的起源,而且也充当了道德的动力和保障,宗教对人的日常生活的影响,早已流进血液里,而用照片讲述宗教信仰以及在信仰下人们的生活是我要做的事情。

送给藏族小孩照片

青蜜:在数码时代为什么也选择用胶片相机?

丁大鹏:选择胶片是一直以来对照片质感的要求,研究了很久仿胶片的后期依然无法满意之后我就释然了。胶片就是胶片,数码就是数码,胶片机轻便的体积也更加方便我悄无声息的走街串巷,对我而言,胶片更多的是不功利的心态。我无法做到像数码那般即拍即看,我所拍摄的就在我的胶卷里,我需要做的是做好下一张的拍摄——因为我永远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存在冰箱里已经停产的十几个APX黑白卷也算是不枉此生。

大鹏摄影作品:

大鹏摄影作品:《冈仁波齐》神山冈仁波齐对渴望西藏的行者都有着自己的意味,很荣幸我和我的相机一起遇到了它,这张也代表了我喜欢风光摄影的一个时期,跋涉千里,只为遇见自己的冈仁波齐。
大鹏摄影作品:帮同学和他的男朋友拍的一组毕业照,当时在下大雨,正好利用双灯引闪拍摄了这张。风雨再大,也要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一如他们坚持四年的校园爱情。
大鹏摄影作品:2013年末,燃灯节的第二天,藏民都会带着自家的酥油去哲蚌寺,给酥油灯添酥油。在哲蚌寺最大的诵经殿里,佛台上摆的满满的都是刚添过酥油的灯。长焦将酥油灯虚化成了黄色的光斑,阳光射在正在诵经的僧人身上,不说话是内心最大的尊敬。
大鹏摄影作品:《加都午后》刚到加都的时候,一个人走街串巷的找去杜巴广场的路,无意间走进了一个巷子,没想到里面是一个很大的居民区。老人和她的狗一起坐在佛塔下面,享受午后的安详时光,这张照片也代表了尼泊尔人的一个生活状态。在加都,比银行还多的寺庙下面,你都能看到在下面一坐就是一下午的当地人,这是国内不可能看到的场景。
大鹏摄影作品:《拾荒少女》在尼泊尔小学做支教时,每天上半天课,剩下的半天时间,我就带着相机,在整个加德满都瞎逛。在巴德岗逛到迷路,遇到了一个拾荒的小女孩,很热情的为我指路,她没有问我要钱。在尼泊尔,由于游客数量的增加,出手阔绰,当地有些小孩会向游客伸手要钱,她说能给我指路她很开心。在杜巴广场旁边最高的寺庙上面,我给她拍摄了这张照片,即使是在逆光里,她的眼神依然明亮动人。
大鹏是摄影作品:《晨祷》在做支教的小学里,每天早晨都会全校集合在操场,一起做祷告。对焦的几个是我教的class1的学生,即使在课堂上再无法无天,这个时候也是虔诚的。
大鹏是摄影作品:逛到巴德岗的陶器广场的时候,老师傅正在专心的做陶,当时手里正好拿着iPad,就用ipad 记录了这个画面,没想到最喜欢的一张竟然是pad拍摄,摄影就是和器材无关。
大鹏是摄影作品:《等待》加都的清晨,早起去扫街的时候,路边的一个小伙子从里面爬上墙,站在墙上,眼睛一直盯着路的尽头。我用手里的胶片机拍下了这个场景,等我走过去问他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喜欢的女孩子每天都要从这里经过,他就很早站在墙上去看心上人什么时候会出现,一旦她来了,小伙子就会跳下墙头,躲在门后等着心上人经过,只为了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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