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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旁边,几个哈尼族的老妇坐在台阶上一边抽着旱烟,一边兜售着自己摊位上的青菜和香蕉果。一个中年男子看中了摊位上的香蕉果,和她们一通砍价,最后5块钱买下了三个硕大的果实;十字路口的小吃摊上,老板把摊好的面条子放入油锅中,顿时青烟泛起,出锅的是金黄的油条;年轻女子手拿着一次性筷子,无精打采地坐在狭长的条凳上等着老板递上自己点好的早餐;旁边卖馒头的中年妇女将蒸屉抬起要给顾客拿馒头,拿起的一瞬间蒸汽向上直冲,她顿时淹没在白色的蒸汽当中;不远处的斜对面,肉摊上的屠夫将刀在身前油腻的围裙上面揩了几下,顺着一个中年妇女的手指的方向割下了一条带肥骠的肉,并迅速完成称重包装收钱找零等一系列连贯的动作;两个中年人在肉摊边上一堆沙堆上蹲了下来,边抽烟边谈着什么......
一早起来,楼下好不热闹,这应该是昨天他们对我说的勐拉墟集。
车从身边飞驰而过,留下了灰尘弥漫在空中,然后再落到香蕉树上,有的又重新回到了地面,等待再次升空和下降。
两个小时后,一辆双排座的小卡车停下来,说是要去三棵树。也不管是什么地,反正可以往前走30KM,我兴奋地搬着行李就往后排座里面塞。
周大哥,这是一个被热带阳光将皮肤晒得黝黑的哈尼族汉子。他在村里有一个小卖部,后面的车厢是刚刚进好的货物。
在双方愉快而有建设性地交谈中,周大哥说起他们村里今天有集会,问我是否愿意前往。
对此,我没有任何的迟疑就答应了,我开始憧憬一群人围在一起舞蹈;一起引吭高歌;晚上当地的男女情歌对唱寻找伴侣;等等一些列情景在你兴奋到极点的大脑中闪过,窃喜!
距离酒席开始还有三小时的时间,我准备给村里的家庭拍全家福。已经让人去通知各家庭做好准备了,没想到他们说的是要大家都穿上哈尼族的传统服饰来拍,这让我感到有点意外。
在这么热的天里,这些人还是要穿上厚实的传统服饰。
成年尤其是更年长的女性好像被某种不成文的规定所束缚,比起男性,她们在日常生活中更多地还穿着这些传统服饰来进行劳作。而男性在劳作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到穿着传统服饰的了。
这些衣服都是通过手工来完成的,现在还能看到一些家庭会有这些传统手工制衣的机器。这些被颜料浸过的棉纱,在女人的手中,随着那些木梭的合闭撞击,变成了一块块色彩斑斓的布料。而会这些手艺的人听说越来越少了。
有一个年轻的女孩问我能不能给她多拍一张。我问她为什么,她给我的回答是:前面穿的那民族衣服不好看,她想穿另外一件衣服再拍。
我直接拒绝了她。
忙活了2个多小时,终于把所有的全家福拍完了。然后给他们挑选最满意的照片出来打印,这是一个更加漫长的过程。
之后,我有幸受邀参加一个酒席。新郎的父亲是这次酒席的主人,本想让他们来一张全家福,但是却不知为何新郎一直没有出现。而新娘却独自坐在房门外的一个角落里面,有人告诉我,这个女孩是福建人,新郎在外务工的恋爱对象。那是一个你能感觉到她孤单的女孩,她坐在角落里面,仰着头看着众人在她的周围嬉闹、说着她听不懂的话。似乎她不是这次婚礼的主角,她眼神里的那种不自觉的漂浮不定,是想认真的观察这周围,却无能为力。
还没来得及和她搭上话,我被人拉着去酒席桌上了。
他们一上来就直接用大白碗喝白酒,要给我也来一碗,我就是喝啤酒也没那个量呀。索性直接告诉他们因为身体不好不能喝酒,要不然不笔直地躺在大门口是脱不了身的。他们推杯换盏,我自顾大快朵颐。
和哈尼族人的另外一次接触是和李大哥一起回家。
那天我从早上八点开始,一直到下午3点,徒步了20KM,换了六个开阔的地方都没有拦下任何一辆车。好在我并不像是毒贩,还是有人愿意赚我的钱的。但是到达县城也已经是黄昏了。
沿着出城的的道路往下走,对面山峦上的村落已经被模糊在雾气之中。一辆长城越野车从道路的拐角处缓缓地开过来了。此时,车速如此缓慢,肯定走不远,我判断。
但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举起了大拇指,车奇迹般地停了,车窗缓缓降下,一个30出头的青年人面带笑容地问我:“有什么事吗?”
“我是江西师大的学生,一个人出来旅行,想搭下您的顺风车,您能带上我吗?”我熟练地回答道,这已经是官方正式的开场白用语了。
“当然可以,你想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什么地方,现在只想往前赶路,到山脚下找个地方住下来。”
“我只能带你5KM,到加油站我就要转弯了。”
“说不定我可以到加油站去借宿。”
“把包放在后面,快上来吧!”
李大哥是昆明人。这几天到绿春出差,现在回岳父家,他的爱人和孩子在那。他要去的阿德村,其实就是前面看到的淹没在雾气中的小村落。
李大哥说话总是保持他那种特有的微笑,给人很强烈的亲切感。
上车后我把自己介绍了个遍,就差没告知身份证号码了。
就在这短暂的搭车之旅将要结束的时候,李大哥问我愿不愿跟他回家去住。
“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家吗?农村人家里条件不好,但是住的地方很多。”
“......”愣了一会,然后傻傻地问道:“家里方便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就是住的条件差点!如果你想去,那我们就不下车了,直接回村里。”
“那太好了,今晚终于有人收留我了。”
李大哥还是那样保持着笑容,然后说:“反正你也要找地方住,和我一起回家也一样,明天我们再一起下山。”
我们在山下加油站对面的一个路口拐了进去,李大哥说路口这些土是昨天晚上塌方下来的,早上他花了2个小时才清理出一条路来,才得以出来。
这个名叫阿德的哈尼族村子,就在县城对面的一个山脊上。其实在县城就能看到,直线距离不会超过2KM,但是盘山而下,再盘山而上,这样一绕,前后一小时有余才能到达。
回到家里,屋里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我,充满了问号。李大哥立刻解释是他在路上遇到的旅行者,他的爱人也在一边翻译过来让父母知道一些我的情况。
随后又如之前一样一边看电视一边忙自己的事情,闲聊中嫂子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你还没吃饭吧!”
我使劲地点头。同时也为这时候还麻烦他们生火做饭感到抱歉,可是真饿了。
大娘点燃了厨房里的炉灶,顿时饭菜的香气沁入心田。一整天饱受摧残的我将可口的饭菜一扫而光。
家里的男女主人都不善言辞,见我吃的香只是默默地看着,或许连他们都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像我这样吃饭的人了。
李大哥的妻子在我吃完饭之后拿来了自家种的芒果,一边吃一边和我聊,并同时翻译给她的父母。
老人家不停地吸着烟斗,仔细地听着,眼睛一直盯着我。